谭徴

就,一时兴起_(:з」∠)_

【柴哈/白龙x唐山海】玻璃宴 (序)

把山海也放进盛唐光景。极乐之宴上,白龙看到个旧相识。



白龙从未遭遇如此虚晃境地。

他从来技巧精湛,才能给选来了极乐之宴。然而如今,白龙却分不清是真是幻。唐山海一张脸似幻似真,眼看着触手可及,却便似迷雾藏花,如隔云端。

唐山海是沿着墙壁悄没声溜进来,没几个人看见他。然而他这样惹眼,落在白龙眼幕上,便如白水中颜料一滴,惊心触目。他于是远远地看着唐山海同下面的小太监传话,小太监再去一层层报上去。唐校尉便耐性站在原地,恭谨垂着头,未敢有丝毫僭越。然而白龙眼尖,早看出他手指虚虚环住,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,是个很不耐烦的样子。

白龙心想:瘦了。腰带宽,衬得腰更窄。唐山海如今像把出鞘一半的墨色的刀,柄上缠着绸缎,随时收回鞘里,然而锋芒从来掩盖不住的。

白龙很想过去问问他,是什么事叫他这样急;又怕唐山海已全然忘了自己,白自讨没趣。也不会自讨没趣。唐校尉最知书达理,即便白龙是彻头彻尾生人一个,唐校尉也定然寻出个好借口,断不会叫场面难看起来。

然而白龙正打定主意要过去的时候,传话的太监回来了,低声同唐山海说些什么。唐山海便颔首,转身跟着那小太监往白龙这边来了。他步子很稳,然而快,白龙尚来不及避开,唐山海便急匆匆打白龙身边经过了。

霎时间,欢宴声,金槽琵琶响,丹龙手里娘娘的翠翘叮当,全混沌隐去了,白龙耳朵里清清晰晰的只剩腰刀撞带钩声。

然而他不应当听见带钩声。

唐山海显见的来的匆忙,然而到底是上来极乐之宴,早卸了甲,兵刃更留在外头,根本没有腰刀。带钩呢?带钩哪里来?

带钩全在白龙梦里。

白龙小时候,被师傅带着到新贵人家去演过戏法。若非要细想起来,去唐家演戏还是白龙头一回进那样的大宅子。演的是什么,白龙早记不清了,约摸也不过是常见的玩意儿,顶多添点牡丹花语,再点出些“唐”字,搏个彩头。

实则,白龙对自个儿头一回不在街上演戏,实在记不清楚。倒是丹龙,将第一次进宅子的事全一件件记在心里,回去就记在纸头上,又一遍遍拉着白龙对他讲,还要说白龙无情,竟然连这样要紧的事都不往心里去。或者说,白龙对唐家的印象,全来自丹龙颠三倒四的说辞。

白龙心里晓得,丹龙也多半是胡诌:他今日说唐家是三进三出的宅院,明日就成了五进;昨天晚上还是桂花糖,今天起来就是红豆糕。然而有一点是不变的,就是唐家的年轻公子。唐家的大郎已立了军功,颇有声明,二郎还年少,这次变戏法就是为了他生辰。丹龙反反复复地叹气,说唐少爷怎样的丰神俊朗,怎样的英雄少年临危不惧——全因为白龙当时力气不支,手里道具刀子朝唐少爷鼻尖飞过去时,被少爷拿筷子一下夹住了。丹龙如痴如醉:“我何时也能练出这样的身手来!”

白龙从来不应他的话。

唐府的事白龙不留心,几天就忘干净,然而失误这一桩,白龙自然记得比丹龙仔细。回头师父就狠狠地打板子,罚跪,罚练功,白龙想忘都忘不了。或者说,正是因为这一顿罚,才将唐府的记忆磨去了大半,只剩零零星星。然而刀子脱手飞出去时,白龙两眼追着刀,唐少爷夹住刀的瘦长的手指,鼻尖上的痣,将刀搁在桌上时,手指摩挲的玉带钩,都刻进白龙脑子里。还有唐少爷淡淡的笑。白龙鼻梁额头上全是汗,听见唐少爷笑,才敢抬头看他。

“这一招很有趣,一下就叫我个台下的入戏了。”大约是这样说的,他随后抬抬手,“这样小的年纪想出这法子,很好。戏法师傅,领赏去吧。”

这些事均不足为丹龙道,白龙于是全藏在心里。

 

他自觉想的入神,其实也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,唐山海已然越过他了。白龙眼睛不由得去追着他腰上,想找那枚玉带钩。他说不出那带钩有什么名堂,然而给白龙一块玉,他能雕个原样的出来。

丹龙这时候一拍他:“想什么呢?”

白龙于是朝唐山海远去的背影扬起下巴:“唐山海。”

丹龙想了一想,有些不确定:“是……那个赏过金子的?”看白龙神情不对,他赶紧摇头,“不对不对,我记岔了。”丹龙又猜了几个,都没猜对,而白龙只想摆脱他去看看唐山海往何处去。

丹龙冥思苦想了半晌,才一拍脑门,恍然大悟:“哦——是不是那个,有段时间常来找你的那个唐少爷,有个很威风的兄长的那个?”

白龙眼睛追着唐山海,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他很低声地,像是回答丹龙,又像是肯定自己:“是唐山海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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